天宝年间,唐玄宗李隆基不知从何处得知了女道士李冶的美名,便下诏召她进宫朝见。此时,李冶正身处广陵,与友人相聚,接到皇帝召见的诏书后,内心感情复杂难言。虽然心中忐忑,她还是决定赴京应召,毕竟皇帝的召见不可违抗。临行前,她专门为亲友写了一首告别诗,表达离别之情。诗的开头写道:“无才多病分龙钟,不料虚名达九重。”这句诗不仅表达了她自谦才疏体弱的心境,也暗含着她对于名声远播皇宫的感慨。
李冶不仅是一名女道士,更是一位才情出众的女诗人。她在唐代文坛声名显赫,与薛涛、刘采春、鱼玄机并称“唐代四大女诗人”,是那个时代少有的女性文学大家。《唐才子传》中对她的诗才有如此评价:“评者谓上比班姬则不足,下比韩英则有余,不以迟暮,亦一俊媪。”这里提到的班姬,即东汉著名女才女班昭,韩英则是南朝齐朝被尊称“韩公”的女作家韩兰英。由此可见,李冶的才华虽不及班昭的巅峰,但远胜韩兰英,实属才华横溢。称她为“俊媪”,也暗示她虽步入中年,却依然风姿绰约,容貌动人。
展开剩余75%从小,李冶便显示出非凡的才智。她六岁时即作过一首描写蔷薇的诗,其中有句“经时未架却,心绪乱纵横”,这句诗竟出自幼童之手,令人惊叹。她的父亲看后既欣喜又忧虑,曾评价她“聪黠非常,恐为失行妇人”,这话虽严厉,却预示了李冶将来的不拘一格。果不其然,她后来果真成为一位敢于叛逆常规、标新立异的女子。
十一岁时,李冶被父母送入玉真观,剃度为女道士。那时正值开元末期、天宝初年,女道士风行一时。她顺应时代潮流,成为一名女道士。长大后的李冶究竟如何?《唐才子传》描绘她:“美姿容,神情萧散。专心翰墨,善弹琴,尤工格律。”她不仅容貌出众,才华横溢,擅长诗词歌赋,且琴艺精湛,是个才貌双全的女子。她吸引了不少爱慕者,但她对待感情坦率开放,不拘礼法,思想远超同时代的许多女子。
李冶交际广泛,结交了诸多文人雅士,比如著名茶仙陆羽、诗僧皎然、诗人刘长卿等,彼此间情谊深厚。她曾对诗僧皎然动过真情,甚至表白过,虽被皎然婉拒,对方用诗回应:“天女来相试,将花欲染衣。禅心竟不起,还捧旧花归。”两人虽未成眷属,但友情依然稳固。李冶性格直率泼辣,不同于传统女子的娇羞,因而她在男女社交中显得格外自在。
她与男性友人们之间的关系轻松幽默,常常妙语连珠。一次,诗人刘长卿因疝气抱恙,李冶当众调侃:“我听说,你‘山气日夕佳’?”刘长卿也回以诗句:“是啊,我这是‘众鸟欣有托’了。”两人引经据典,惹得众人开怀大笑。由此可见李冶与朋友们日常相处气氛轻松愉快,风趣无比。
除了朋友,她还有不少情投意合的蓝颜知己,如朱放、韩揆、阎伯钧、萧叔子等,特别是朱放与阎伯钧,李冶曾倾注真情。她曾写给朱放一首《寄朱放》表达思念:“望水试登山,山高湖又阔。相思无晓夕,相望经年月。郁郁山木荣,绵绵野花发。别后无限情,相逢一时说。”尽管情深意切,李冶的爱情终未结出果实。她虽被许多人爱慕,自己也多次付出情感,却始终未步入婚姻,始终保持女道士的身份。
经历丰富的她,似乎看透了人生的纷繁复杂,写下了《八至》:“至近至远东西,至深至浅清溪。至高至明日月,至亲至疏夫妻。”其中“至亲至疏夫妻”两句,道尽了夫妻关系的微妙复杂,无论古今皆适用。难以想象,从未结婚的李冶竟能如此深刻描写夫妇间的情感纠葛。
李冶虽然孤身一人,却声名远播,甚至引起了唐玄宗李隆基的关注。皇帝听闻她的诗才,便特地下诏召她进宫。那时李冶约三十岁,按当时社会习俗,这个年龄的女子若结婚,子女多已十几岁。李隆基历来喜爱才华出众的诗人,诸如李白、李冶皆在他心目中占有特殊地位。然而,他对他们的喜爱更多停留在诗才层面,并未让李白走入官场,也未留李冶于宫中。
李冶在宫中仅居住了约一个月,便被赏赐珍宝后遣返回山林。她虽年轻,却未能像杨贵妃那样深得李隆基宠爱。或许李冶对宫廷生活兴趣不大,亦或彼时李隆基心有所属,她的宫中生活短暂且平淡。离开宫廷后,李冶未料到盛唐的辉煌即将终结。安史之乱爆发,但隐居的她似乎未受太大波及,生活仍然安稳。
然而乱世动荡总是难以避免,她虽躲过安史之乱,却未能逃脱后续的泾原兵变。当时唐德宗仓促出逃奉天,李冶恰巧身处长安,未能及时撤离。作为当时极负盛名的女诗人,李冶的处境十分危险。后来,叛军首领朱泚在长安自立为帝,逼迫李冶为其撰写颂诗。为了自保,李冶不得不迎合写出“言多悖逆”的诗句,幸而因此逃过一劫。
然而,这一事件并未结束她的命运。唐德宗重返长安后,李冶面临了严厉的责难。德宗责问她:“汝何不学严巨川?”严巨川当年同样被朱泚强迫写诗,却表现出忠诚和忧国之情。相比之下,李冶的“言多悖逆”被视为叛逆不忠。最终,唐德宗下令对李冶施以乱棍毒打,结束了这位才女的生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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